來路不明的清潔劑中，可能含有對人體有害的壬基酚

  • 發布單位：綜合規劃組

認識過往常見於清潔劑的成分：壬基酚

壬基酚（Nonylphenol, NP〔化學式為C15H24O〕）1是一種環境荷爾蒙，從結構上可以看出它是帶有9個碳尾的苯酚(Phenol)2。壬基酚多為人工合成，常溫下是液態，外觀呈無色或淡黃色，略帶一些苯酚氣味且不溶於水。

壬基酚的化學結構
壬基酚的化學結構。圖／PubChem

在工業上，人們主要利用酸催化劑，使酚和壬烯(Nonene)發生化學反應，進而製造出壬基酚。而壬基酚，主要被用來生產「壬基酚聚乙氧基醇」(NPEs)這種界面活性劑，藉以製造清潔劑或衣物、碗盤的洗滌劑，也能用在化粧品中，作乳化劑與保濕劑之用。3

壬基酚的衍生物用於製造各種清潔劑
壬基酚的衍生物用於製造各種清潔劑，也用於化粧品中，用途十分廣泛。圖／Pexel

除此之外，NPEs也被用在助溶劑、紙漿、塗料、黏著劑、皮革製品、橡膠與塑膠等物的製造上，甚至在操場跑道與籃球場地板所用的環氧樹酯4配方裡，也能找到它的身影。

雖說壬基酚多半透過工業製造獲取，但其實，澳洲特有的天鵝絨蟲(Velvet worm) —— Euperipatoides kanangrensis，是能自己製造這種環境荷爾蒙。1999年，科學家首度透過分析，發現天鵝絨蟲的黏液裡不僅有蛋白質、糖和脂質，也存在壬基酚。這種黏液是由天鵝絨蟲體內的製造並射出，目的是為了困住獵物。5

澳洲特有的天鵝絨蟲
澳洲特有的天鵝絨蟲——Euperipatoides kanangrensis。圖／Wikipedia

 

壬基酚不僅影響內分泌系統，也會干擾腦神經和免疫功能

壬基酚為什麼被稱為環境荷爾蒙呢？它普遍存在於土壤、河流與湖水等環境中，在空氣裡多半以氣體或粒子狀存在於大氣中6，且如同雙酚A，它也會干擾我們的內分泌系統運作，因此也稱內分泌干擾物(Endocrine Disrupting Chemicals, EDCs)，尤其會使人體內的性荷爾蒙，如雌性激素活性增強7。一篇關於壬基酚對癌症進程的回顧研究亦指出，它會與我們的雌性激素的受體(Estrogen Receptors, ERs)產生交互作用，讓這個激素的訊號路徑發生變化。另外，長期暴露在含有壬基酚的環境當中，會使睪丸與隱睪等男性性腺形態發生改變，女性罹患乳腺癌和子宮癌的風險也隨之提高。8

不僅內分泌系統受到干擾，壬基酚也可能引發神經毒性。由於壬基酚具親脂性，能累積在富含脂肪的組織裡，因此可透過血液與各式體液在人體內循環，甚至突破血腦屏障（Blood–brain Barrier, BBB，防止細菌、病毒等異物入侵大腦的屏障），最終影響大腦功能。

壬基酚也會使接觸部位的神經細胞產生變化，或影響細胞內外鈣離子平衡，嚴重者會損及記憶與學習能力。9

在免疫系統方面，壬基酚的破壞性也不容小覷。過去，科學家曾透過小鼠進行實驗，發現口服壬基酚會影響小鼠的免疫功能：它不僅會降低周邊血液血清中的白血球活性，也會對脾臟和胸腺產生不良影響，這些都會影響免疫功能。10

此外，壬基酚也可能導致肥胖問題。一篇研究報告指出，壬基酚可誘導腎上腺功能亢進，並使體內脂肪組織中與兒童肥胖有關的物質增加。11

 

歐美各國與日本的管制作為

瞭解壬基酚對人體的幾個主要影響後，我們來看看，它是如何存在於環境當中的。首先，壬基酚在空氣中，會被羥自由基迅速降解，因此壬基酚主要存在水體中。由於不易被生物降解，壬基酚也會蓄積在土壤和沉積物裡，長達數月或更長的時間。

目前全球各地，對壬基酚的管制狀況又是如何？

首先是美國。雖說壬基酚在工業和消費市場上廣泛被使用，然而其易於環境中釋放，且對水生生物有劇毒，因此美國環境保護署(EPA)國家環境保護局（EPA）正根據「有毒物質控制法案」(Toxic Substances Control Act)作出規範，要求業者若需重啟15種不可商用的NP或NPEs前，必須在90日內通報EPA。如此一來，EPA就能在事前評估預期用途，並在必要時禁止或限制使用。12

相比於美國較為開放的做法，日本現行的法規則有明確規定，飲用水中壬基酚的目標管制濃度(Target Value)需為0.3 mg/L13。

至於歐盟，則是有條件禁止壬基酚的使用，禁止壬基酚含量0.1%以上之物質或混合物供應於市場（包括進口）或使用於工業及家用清潔劑、紡織品和皮革製品之處理、農業用乳化劑、金屬加工、紙漿和紙張製造、化妝品及其它個人護理產品等。14歐洲化學總署(European Chemicals Agency, ECHA)官方網站的REACH管制物質資訊卡15則顯示，由於壬基酚及其衍生物會導致嚴重的皮膚灼傷與眼睛損傷，且對水生生物有極大的毒性，還可能損害生育能力和胎兒健康，因此雙雙受到管制。16.17

 

臺灣亦有管制，但仍須留心來源不明的產品

對於壬基酚，當前臺灣有何使用上的限制？行政院環境保護署毒物及化學物質局官方資料顯示，壬基酚的許可目的得使用用途包括 1.研究、試驗、教育 2.工業用清潔劑、界面活性劑 3.製藥 4.抗氧化劑 5.安定劑 6.電路積層板 7.合成樹酯、酚醛樹酯之原料， 以及 8.殺精劑，但禁止用於家用清潔劑的製造。

雖然歐美、日本皆已針對該物質做出控管，臺灣也於2007年起禁止壬基酚用於製造家用清潔劑，然而亞洲許多地區仍未對其做進一步管制。因此，面對來路不明的清潔劑產品時，也要多注意其成分是否含有壬基酚，以免其散佈於環境當中，危害自身與他人健康。​

 

參考資料：

  1. 壬基酚，環保署化學局環境荷爾蒙資訊網站。
  2. 〈壬基苯酚（Nonylphenol, NP）〉，科學Online。
  3. 壬基酚，國家衛生研究院 國家環境毒物研究中心。
  4. 壬基酚（壬酚），毒性及關注化學物質，行政院環境保護署毒物及化學物質局。
  5. Kirsten Benkendorff et al. (1999). Characterisation of the slime gland secretion from the peripatus, Euperipatoides kanangrensis (Onychophora: Peripatopsidae). Comparative Biochemistry and Physiology Part B: Biochemistry and Molecular Biology, 124(4): 457-465.
  6. 壬基酚，國家環境毒物研究中心。
  7. Nonylphenol – an overview. ScienceDirect Topics.
  8. Zahra Noorimotlagh et al. (2020). Environmental exposure to nonylphenol and cancer progression Risk–A systematic review. Environmental Research, 184: 109263.
  9. Mandana Lotfi et al. (2021). The Investigation into Neurotoxicity Mechanisms of Nonylphenol: A Narrative Review. Curr Neuropharmacol, 19(8): 1345–1353.
  10. Hailing Xia et al. (2013). Effects of Nonylphenol on immune function of female Sprague-Dawley rats. 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11. Angelica Amorim Amato et al. (2021). Obesity and endocrine-disrupting chemicals. Endocrine Connections, 10(2): R87–R105.
  12. Fact Sheet: Nonylphenols and Nonylphenol Ethoxylates, US EPA.
  13. 水質基準項目と基準値（５１項目）
  14. REACH 限制清單
  15. 注解：全名為化學品法規的註冊、評估、授權和限制（Registration, Evaluation, Authorisation and Restriction of Chemicals Regulation）
  16. Nonylphenol. Substance Information. ECHA.
  17. Nonylphenol, ethoxylated. Substance Information. ECHA.

https://topic.moenv.gov.tw/chemiknowledgemap/cp-224-10196-91f08-5.html